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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余桂清以健脾益肾治胃癌
中医学称胃癌为反胃,对病因和病机的论述,重视内因,认为胃癌多与人的精神因素如忧思郁结有关,同时认为在人体脏腑功能失调时极易引起阴阳不和,脾虚不运,胃失和降,脏腑内虚,毒邪痰温凝于中焦,生化失司,气滞血瘀,瘀毒内阻,渐而形成积聚(肿瘤)。但中医也不排除外源性因素,如寒温不适,恣食生冷,饥饱不匀,导致脾胃虚弱,命门火衰,亦影响胃癌的发生与发展。
近三十余年来,我国在胃癌的治疗中,许多单位采用中医、中西医结合为主的综合治疗,即重视到中医辨证论治的特点,又不忽略近代治疗胃癌有效措施,如手术、化疗和放射治疗,把扶正与祛邪、攻与补密切结合起来,这种治疗方法远较“单打一”治法为优。
晚期胃癌手术后5年生存期(率),一般平均为25%,姑息切除5年生存率更低,仅11%。晚期胃癌术后使用中医药治疗,提高了手术效应,如福州市第一医院肿瘤科,晚期胃癌根治术后使用“理胃化结汤”(党参、白术、茯苓、生黄芪、白花蛇舌草、熟地、三七、枸杞子等),其5年及10年生存率为47.36%和18.42%,较西医晚期胃癌根治术5~10年生存率为佳。本院治疗Ⅲ期胃癌术后化疗合关应用“健脾益肾冲剂”(党参、白术、枸杞子、女贞子等),其5年生存率为55.32%,以上例证显示,中医治疗晚期胃癌术后能促进康复及延长5年生存率。
(二)、刘嘉湘强调“养正积自除”
正气虚损不仅是肿瘤发生的根本原因,而且也是肿瘤发展与变化的关键,注重健脾补肾,治病求本;审证求因,调整阴阳;调理脾胃,重视后天,同时还要根据肿瘤不同阶段和病理变化配合祛邪药物,方可获得满意疗效。正如《内经》云“邪之所凑,其气必虚。”肿瘤患者为本虚标实之体,尤其是晚期患者,常有脾肾两虚之征象。“脾肾不足及虚弱失调的人多有积聚之病”,“养正积自除”,现代药理研究证实,健脾益肾之中药有提高机体免疫功能的作用。但扶正绝不是简单地加黄芪、党参、当归、补骨脂、菟丝子、山萸肉等滋补药,要分别结合清热解毒、软坚散结、活血化瘀等祛邪药,要进行四诊合参,判明机体气血阴阳失衡之机,以适当进行调整使之归于平衡。对于接受放疗、化疗或手术治疗的患者以及晚期患者,机体邪毒未净正气虚衰,以益气健脾法佐以解毒祛邪,以缓解症状,减轻放化疗毒画反应,提高机体自下而上质量,预防肿瘤的复发和转移,延长生存时间。消化道肿瘤常用六君子汤、补中益气汤加减治之,祛邪药常用绿萼梅、野葡萄藤、藤梨根、夏枯草、半枝莲、八月札、红藤等。
(三)、李佩文重视舌诊与胃癌
舌诊是非特异指标,靠舌诊不能确诊胃癌,但却有重要参考价值。目前诊断胃癌的主要手段是纤维胃镜,它与中医舌诊相互对照观察已报道几千例以上。经纤维胃镜观察及取病理证实的胃癌患者中,以紫舌及淡白舌占绝大多数,其次是红舌。舌苔以白厚腻及黄厚腻苔为多。也有对舌部其他特征进行报道的。有人对600例纤维胃镜结果与舌色对比观察,总结出胃粘膜癌变的患者舌瘀斑多。通过对12448例癌症患者舌象观察,总结出胃癌在裂纹舌中居第二位,舌象越的越近健康人,淡红舌薄白苔越多;随着病情的进展,病理性舌象越显著。胃癌的部位不同,舌象也有一定差异,贲门癌以紫舌、淡白舌为多,舌苔多腻甚至无苔。从症状看,伴恶心呕吐者以厚苔多见。贲门癌伴梗阻者多的腻苔,且多润泽及水滑。李佩文曾统计胃窦癌患者红舌明显高于贲门癌,胃窦癌患者的红舌多是鲜嫩、无苔、略燥,常伴有咽干、便秘、脉细等症,中医辨证属于胃阴虚范畴。笔者通过舌尖微循环观察到胃窦癌红舌舌尖微血管丛形态异常,毛细血管增粗,菌状乳头直径增大,显示血流加快的特点。胃癌患者多伴有胃脘疼痛、食欲减退、进食减少等症。而胃窦癌者常因癌组织侵犯幽门而使幽门括约肌闭锁不全,食物很快进入小肠内,胃很难完成“受纳及腐熟水谷”的功能。胃的排空过快,往往造成消化能力强的假象,使医生漏诊。临床胃阴虚证可能包含着较为严重的疾病,胃窦癌多见红舌的特点对胃癌的定位有一定参考价值。
中医学应用舌诊来观察疗效及判断预后转归由来已久,在胃癌手术、化疗及中药治疗过程中,舌象变化具有重要临床价值,红舌转为红降常提示放射治疗的副作用较大及手术后有合并症。在治疗过程中,紫舌向淡红舌转化或由晦暗转向明润,舌苔由厚转薄或由无苔转为薄白苔,常提示疾病向好的方向转化,反之为逆,应警惕肿瘤有无扩散、转移、出血等。治疗过程中始终保持淡红舌薄白苔不变者,疗效多较显著,预后也较好。笑者曾观察贲门癌手术前后舌象的变化,术后红舌加深者,多有感染、发热血胸等合并症,根治性切除者常可使紫舌变浅,开腹探查或姑息切除者可使紫舌加深。中晚期胃癌中呕血较为常见,舌色以紫舌及红大多见,出血之前舌尖部常有红色小点出现,是为血症前兆,应予以重视。
胃癌的中药治疗仍不失辨证论治的原则,抗癌中药草药以清热解毒药为多,多不参与成方组成,在随证加减应用之列。每见有不予辨证者,大量抗癌中草药任意堆积,给患者带来诸多不适。因此以中草药治胃癌,用这当慎,望舌用药仍不失其参考价值。
舌淡苔白或兼有水滑苔者常提示胃阴寒偏盛,入胃经的苦寒药当慎,如白英、苦参、蒲公英、马鞭草、椿树皮等。性凉者如藤梨根、白花蛇舌草、半枝莲、蛇毒等亦当少用。舌红苔黄厚燥者,阳热偏亢较甚,温热药当慎,如柘木、天南星、雄黄、皂角刺、铁树叶等。舌红无苔或苔燥者常示胃阴不足或阴虚火旺,除苦寒辛温药当慎外,利水渗温药亦当少用,如半边莲、泽泻、龙葵、野葡萄、石打穿等。舌红苔厚腻者可有温热内蕴,滋腻药当慎,如龟甲、天冬、人参等。
毒性药用于抗癌较多,如蟾酥,斑蝥、黄药子、马钱子、雄黄、龙葵等,用量偏大,可能会出现中毒症状,舌色多呈紫舌、晦暗、舌体胖大有齿痕,甚至出现强硬舌、舌麻痹、舌颤抖等。半枝莲是治胃癌常用药,笔者用120g水煎。观察用药前后肝肾功能等14项指标,20例患者均无明显毒性反应。
用中医舌诊指导纠正晚期胃癌水、电解质平衡具有实用价值,补液的成分和数量可参考舌象的变化。如淡白舌常提示血虚,胖大舌常提示血浆白蛋白偏低或白蛋白与球蛋白比例倒置,应补充相应成分。燥苔常提示体内阴液不足,或补液量不足或补液成分不对,除应增加补液量外还应增加氯化钠或林格氏液的成分。
(四)、邱佳信重视实验研究
目前,肿瘤成因多阶段学说已被国际接受,那么来源于肿瘤防治实践的有效中医中药又对它们有何影响呢?多考虑到起始与突变密切有关,以及起始子是突变剂,我们以既能反映碱基置换突变又能说明移码突变的V79细胞突变模型作为起始阶段的模型,又能够显示细胞间信息传递的“代谢合作”作为启动阶段的模型来探索。通过八年的研究工作发现,穿山甲、黄芪、枸杞子、绿萼梅、菝葜、天南星等单味中药及其相应方剂具有明确的反应突变作用。而白术等中药和方剂则具有明确的反启动作用,说明来源于肿瘤防治临床实践而又受中医理论指导的这些中药和方剂是能够有效阻断始动和启运这二个重要阶段的。根据这些结果,我们结合临床上辨证论治治癌所得的经验,制订了以健脾益气、清热解毒、软坚化瘀新方剂治疗晚期胃癌。选择性别相同,年龄、病情相仿的120例晚期胃癌病员,随机分为二组,中药组与对照组,他们之间除中药组服用中药,对照组不服用中药外,其它治疗情况基本相似,前瞻性观察结果是:中药组一、二、三年生存率为71.6%、51.6%、30%,对照组分别为31.6%、10%、8.3%,中药组疗效明显优于对照组。同样,把这些研究结果应用到晚期肝癌中去,对123例晚期肝癌者进行观察,基一年生生率达到32.5%。远较随机分组的不用此方的97例对照组病员一年生存率(13.4%)高,取得了较好的疗效。对于这些能够取得较好疗效的中药和方剂,若从杀伤肿瘤细胞这一角度来探讨,它的表现又是如何呢?
我们曾用胃癌细胞等作为对象,用简易细胞毒试验对各种中药及其方剂进行筛选、比较。结果表示:一些常用的健脾中药,如白术、在一定浓度下对肿瘤细胞仅是有轻度杀伤作用,对接种部位的实体瘤也显出明确的抑瘤作用,但在计算Lewis瘤细胞的肺移灶数时,白术具有明显的抑制Lewis瘤肺转移的作用。综合上述资料,结合对肿瘤细胞的异质性的认识,应该可以作出这样的推论,这类中药对肿瘤细胞有选择性的杀伤作用,它们选择性地杀伤了负责转移的肿瘤细胞亚群,因而抑制了转移,这与中医治癌能够见到大量长期带病生存的情况一致。与此同时,我们又把辨证论治与实验研究结合所得的新方剂应用到以二乙基亚硝胺诱发大鼠肝癌的实验中去,中药不但能对二乙基亚硝胺诱发肝癌发生影响,而且其作用较维生素A、E、C组成的西药组强。
除了依据中医理论、运用实验研究的成果充实、更新中药方剂,以期提高肿瘤防治疗效外,对传统的中药熬煎方法和服药方法时行必要的研究。我们用同方等量的中药,观察不同接触次数对胃癌细胞集落形成的影响。总剂量一次给予,虽然剂量极大,但由于接触时间短,杀伤力并不大,与对照组无显著差异;分成二次作用略高,但与对照仍未有显著差异;分成四次给药则其杀伤作用最大,与对照组有明显差异(P<0.01=;分成六次虽然作用次数增多,但单次接触浓度过低,杀伤力也就下降,故肿瘤患者服用中药以日服四次为佳。(单书健,陈子华主编。古今名医临证金鉴,北京:中国中医药出版社,1999。233)
(五)、钱伯文治疗胃癌运用枳壳白术的经验
枳实为行气药,自术为益气药,二者配伍,由于药物用量的不同,组成了功用迥异的枳术汤与枳术丸。枳术汤出《金匮要略》,枳实用量二倍于白术,主治气滞水停之“心下坚,大如盘,边如旋盘”之水饮证,法在以消为主,消中寓补。枳术丸出《脾胃论》,白术用量二倍于枳壳,主治脾虚食滞之纳差、腹胀证,功在以补为主,补中寓消。
故张璐说:“二方各有深意,不可移异”。钱老熟谙其理,师古而不泥古,灵活运用二方于胃癌的治疗配伍中,并根据胃癌的病机特点及枳壳与枳实功用的差异,以枳壳易枳实,临证获得了良好效果。
①脾虚气弱,健脾益气,重白术而轻枳壳,使气旺而不壅滞。
②脾胃气滞,宽中理气,重枳壳而轻白术,使气畅而不耗气。
③湿浊中阻,祛湿运脾,枳壳、白术并重,使湿化而中健。
④胃津不足,益胃生津,枳壳、白术皆轻,使纳开而食化。(单书健,陈子华主编.古今名医临证金鉴.北京:中国中医药出版社,1999.233)
(六)、孙桂芝宗“翻胃”治胃癌
孙桂芝认为胃癌可归属于中医学中的“翻胃”、“胃脘痛”、“癥积”等范畴。在临床上他遵循朱丹溪“翻胃”,大约有四:“血虚、气虚、有热、有痰”及张景岳“无非内伤之甚,致损胃气而然”的学术思想,提出了胃癌复发与转移的内因是正气亏虚,虚则致积,积而易虚,病理基础是气滞、血瘀、痰凝的观点。在用药上既注意辨证论治,又注重某些特效药物的运用。根据多年的临床经验,孙桂芝以异功散合当归补血汤加味治疗胃癌,取得了十分理想的疗效。药用:党参12g,炒白术、茯苓、炒陈皮、生黄芪、当归、血余炭、白芷各10g,半枝莲、白花蛇舌草各15g,炒露蜂房6g。其中血余炭、白芷、露蜂房为孙桂芝推崇之抗癌复发转移之经验用药。对肝胃不和者,加白芍、柴胡、佛手、香橼、八月札、绿萼梅、炒枳壳;胃热伤阴者,加麦冬、石斛、天花粉、生石膏、知母;痰湿凝结者,加生半夏、竹茹、枳实、石草蒲、藿香、砂仁、生薏苡仁、白蔻仁;脾胃虚寒者酌加人参、干姜、桂枝、小茴香、炙甘草等;气阴双亏者,加黄芪至30g及肉桂、白芍、熟地、枸杞子、女贞子、山药、山萸肉、阿胶;有骨转移者,加透骨草、鹿衔草、骨碎补、鸡血藤等。孙桂芝认为本病属本虚标实之证,气滞、血瘀、痰凝是标,脾、胃、肾虚是本。正虚邪恋,结于胃脘,而成“反胃”(胃癌)。
治疗上则应采取综合治疗,用西医手术和化疗祛邪,以中药扶正,从而共同达到抗癌消瘤之目的。
(七)、陈慈煦用通降解毒法治疗胃癌
胃癌多属中医“噎膈”、“反胃”、“胃脘痛”、“癥瘕”、“积聚”等病范畴。其病多由饮食不节,情志不遂、正气内虚等多种因素综合作用而成。盖饮食不节则积热消阴,络伤气滞,津液变痰,痰郁化热;情志不遂则肝郁气滞,疏泄失职,脾胃纳运不健,津液不能输布,气血生化不足,反致酿湿生痰,痰滞经络,气滞血瘀,痰、气、瘀血交阻,蓄而化热,聚成癌毒,停积于胃脘食道。久之正气消蚀,精气日亏。加以脾胃受纳运化不健,化源日少,正气驱邪无力,邪毒日盛;邪毒日甚,气滞更深,痰瘀日益胶着,胃纳越来越少甚至几乎断谷,生化之源日益匮乏,又致正气日益亏虚,终成“虚、痰、毒、瘀”互为因果、恶性发展的复杂病理过程。陈慈煦先生指出,在胃癌的发生、发展过程中,除虚、痰、毒、瘀之间互为因果的恶性过程外,胃之通降失常亦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盖胃为太仓,职主受纳水谷和传化糟粕,食管亦属于胃。胃为六腑之一,以降为顺,以通为用。
由于气滞、痰阻、血瘀、毒热等阻滞食管胃脘,中焦痞塞不通,热必导致:①胃腑通降失司,六腑之虚实更替失常,上不能受纳水谷,下不能传化糟粕。②因水谷受纳受阻,则化源无断,气血无以化生,从而加重了正气之虚。③传化之道不利,糟粕难以下行,邪毒难以假谷道排出体外,愈聚愈深愈甚。④正气愈虚,驱邪无力;邪毒愈甚,精气愈亏,故而气虚则气更滞,血澡津枯瘀尤深;痰瘀交结气更滞,邪毒积聚正愈虚,从而促进胃癌、食管癌的恶性发现。基于以上分析,胃癌的治疗,应针对气滞、痰凝、血瘀、邪毒胶结,阻滞食管、胃脘这一环节,施以“通降”之法。再结合“解毒”之法以抗癌解毒。陈老认为:①六腑以通为用,以通为补。恢复六腑的通降,胃能受纳,气血才有生化之源;糟粕始能下行,邪毒才能随糟粕而清除肠道。②行气、消痰、活血祛瘀,解毒抗癌,本身就是通法的具体措施。气郁得伸,疏泄有常,脾胃健运,气行则津行、血行,原有之痰浊、瘀血因之而消。痰瘀既行,则经气流行,脉道滑利,自无瘀滞之患。③抗癌解毒,以削弱邪热。邪毒日减,即能安正,发现越早,抗癌解毒越及时,正气受到的损伤越小,因邪毒尚浅,抗癌解毒的效果也更好。倘延搁时日,邪愈甚而正愈亏,再议攻伐,则毒根盘结,难以为功,正气不支,反而致祸。但若畏其伤正而漫用滋补,则正气未必因补而强,邪气却可能借补而更甚,盖补能恋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