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骠马前面狂奔,吊睛虎后边猛追。看来黄骠马有意远引老虎,只见它一直奔向那广袤的大西南,见有较大村镇,便特意避开。整个漫漫丰滩,任由它东冲西突。它来回穿梭,东至北圪堆、北卜子乃至托城边;西至黑砂图、周四和乃至明沙淖。一夜至昼达暮,浑身汗水如洗,鼻中喘着白气,时不时“吐噜噜” 地打着鼻息。就在留柜村的东南角沙滩上,它实在疲惫不堪,一不留神,前蹄一失,俯倒在地。喘息稍过,猛虎的凶风,已触及马尾,磨盘般的虎爪,血盆般的大口,转瞬即能深入躯体。黄骠马急势前跃,后蹄猛弹,正好踢中猛虎的下巴,疼得老虎猛然大啸,马儿赶紧趁此时机窜出数十步。负痛的老虎,眼看肥肉到口,那肯就此丢弃,稍顿一下,继续奋起直追。 黄骠马自感筋疲力尽,奔跑渐缓了下来。老虎也并非钢铁所铸,加之本来就是一只饿虎,体力也渐感不支,但终归恋恋不舍,紧赶不让。大概是黄骠马慌不择路,亦可能自知凶险难逃,只见它飞快地奔到四圪蛋山巅,向药王住处张望。刹那间,猛虎也窜了上来。黄骠马长嘶一声,奋力跃起,准备跨跃这道山涧,飞驰到对面的水泉沟峰。若在平素,实属轻而易举之事,但如今一昼夜的驰聘奔命,勇力大打折扣。正当它跃起之时,猛虎赶到,张开大口,咬住了一缕马尾。黄骠马借着前冲的劲道拽掉了被咬住的马尾,但前窜之势也因之顿挫。勉强跃到水泉山边时,后蹄落在一块滑动的山石上,一个滑溜,摔入山涧。就在它拽开马尾之际,猛虎也一窜而起,顺着它跃上的山峰扑去。老虎前爪刚刚落地,恰好有一只野兔被惊起,猛然一跳,正好跳到老虎嘴边。老虎就势张开大口,一下把兔子吞下。兔子拼命挣扎,爪子乱刨乱抓,痛得老虎赶紧咀嚼几下,囫囵吞枣般地把兔子咽下。这下可坏了,兔子未碎的骨头,卡在老虎的喉咙中,加上先前被抓破的伤口,老虎疼痛难忍,呼吸受阻,吞吐数次仍无济于事,疼得它来回翻滚,一不小心,滚到了半山腰,被一块山石挡住,方未摔入深涧。 第二天一大早,药王匆匆起来,爬梯上房,极目四望,但仍不见宝马的踪影。他长叹着下来,准备出外找找。刚一开大门,又赶紧掩上,原来大门口正卧着那只吊睛白额虎。惊恐之心稍定后,药王趴在门上侧耳倾听,并无动静,只听见老虎“呼哧呼哧”的喘息声,良久良久,依然如此。他稍稍拉开门缝,只见那老虎四腿卧地,如叩跪状,前爪内曲,头正对着大门,不时点动几下。再一细看,在它的前蹄边,有一大滩白色黏液,夹和着粉红色的血液和血丝,神情既驯服又疲惫。老虎听到门的响动声,抬起头来,用恳求的目光看着药王,并不住点头,口鼻中呼呼作声。药王此时已明其情,赶紧把众弟子叫出来道:“昨日那吊睛白额大虫,可能骨梗于喉,现正卧在大门外,似求医模样。尔等可各备利器,随为师出现。它若无伤人举动,切不可捕杀。”众弟子中马祖最幼,但勇力过人,乃道:“先生,宝马一定被它吃了,趁它不能行动,大家一齐打死老虎,为宝马报仇!”其他弟子也纷纷附和。药王摆摆手道:“猛虎虽然可恶,但现今有病染身,又躬身前来求救,我等理当施之以仁。更何况宝马生死未卜,焉知已被此虎吞食。”说完,便迈步出门。岱安等各备器械,拥护着药王来到老虎近前。老虎见药王到来,一边不住点头,一边温顺地把四爪及尾巴掩藏起来。药王详细审视后,对着老虎,用手比划着,老虎似乎看懂了药王的手势,点点头发出呼呼声。药王走上前,用手摸摸它的背毛,老虎乖乖地一动不动,又摸摸下巴及口角,仍无异状,便说:“只要你不伤人,我就给你治疗。”老虎好像听懂一般,闭上眼睛,稳稳地卧在地上。药王立即返回屋内,四处搜寻,在一根废弃的房梁上,找到一只大铁环,约有海碗大小。药王命岱安将铁环取下,走到老虎跟前道:“现在给你治病,一定要听话!”说完,用手示意,让它张开嘴。老虎顺从地把口张开,药王一只手扳住老虎的上腮,让岱安扳住它的下巴,另一手迅速而敏捷地把那大铁环卡入虎口。等固定好后,药王伸右手于环内,看准被梗住的骨头,麻利地取出梗骨,连同周围的几根细碎小骨渣,一并拔出。金陵从药箱内取出止血消肿的药粉,敷擦伤处。一切完毕,药王站起身来,从弟子手中接过一个二尺长的铁钩,让弟子们站在背后,作好进门准备,然后用铁钩把卡在虎口的铁环拉出。老虎呼吸得畅,疼痛立止。只见它缩缩前蹄,反复点头,数次后动作虽停止,但仍卧地不动。药王以为它别处还有病痛,再三观察,未发现任何病象,道: “病已治好,你可以走了。”老虎再以感激的目光看看药王,抖抖全身,后背稍微拱动几下,又卧下不动,像是等待什么。药王又几次比划着手势让它离开,但老虎总如前次,抖毛拱背,并把头扭向背部。聪明的金华看出了端倪:“先生,老虎是想让您把它作为坐骑。”一听此言,老虎赶紧点点头。众人七嘴八舌之际,药王走上前去,跨上虎背,等坐稳后,老虎慢慢站起,在大门外来回走了几圈,尔后回到原地立定。药王下得虎背来,拍拍它说:“很好!”本文由【中医诊疗网】整理:www.zlno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