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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绎]岳美中教授对“敛肝”见解独到,兹节录于次。谓“敛肝可选用龙骨、酸枣仁、炒白芍、龙齿、乌梅、木瓜。”引用黄宫绣“肝气既浮……是犹木气过泄,日久必有强直之害,不治不足以折其势”之观点。且谓旭高于黄氏法中去龙骨、枣仁,“简化为乌梅、白芍、木瓜三味,而张山雷则在王氏的基础上,去木瓜而代以萸肉”。借张山雷“白芍清肃,而微含摄敛作用,能收纳肝脾耗散之气火,故亦能定肝脏自动之风阳”、“萸肉酸收,温养肝肾真阴,然酸敛有余,滋填不足,摄纳元阴,是其专职,故肝肾阴虚而气火不藏者,断推必需之品,柔驯横逆,效力尤在白芍之上,是以肝胆气旺,荡决莫制者无上妙药”、“乌梅酸收,故能敛肝”诸论。并举白芍15~30g,佐以藕节30g,生地12~24g等药,治咯血之例。还谓“白芍止血,亦敛肝之作用”。特引《内经》“以酸泻之”之旨,申其“肝以敛为泻”,对理解敛肝,堪称画龙点睛之笔。
无独有偶,王孟英治某妇妊娠,血久溢于上下,甚至纳食即吐,脉滑数有力。谓其“证不属虚”,经医治血止,仍见得食即呕,口渴心忡,短气似促等肝横不柔,“余热仍从气分上行”之证。治于参、麦、茹、斛等药中,加白芍、木瓜,且重用乌梅投之,次日即能吃饭,此亦肝以敛为泻之例。
[原文]此三法,无论肝气、肝风、肝火,相其机宜,皆可用之。
[浅绎]此处未能查得相关资料,绎注暂缺。
[程氏歌诀]补肝沙苑首乌丝,杞子枣仁萸肉脂,镇肝牡决龙骨齿,金箔青铅代赭磁,敛肝乌梅木瓜芍,三者随宜皆用之。
[原文]一法曰:补肝阴。地黄、白芍、乌梅。一法曰:补肝阳。肉桂、川椒、苁蓉。一法曰:补肝血。当归、川断、牛膝、川芎。一法曰:补肝气。天麻、白术、菊花、生姜、细辛、杜仲、羊肝。
[浅绎]肝乃体阴用阳之脏。体属阴主血,用属阳主气。若其人先天禀赋不足,后天失调,或受饥劳斫丧诸损,皆可致阴阳气血之虚。旭高在“肝无补(温)法”尚未被完全否定之时,能系统提出补肝之阴阳气血,诚乃中医学术之一大进步。
肝阴虚多兼肝血虚证候,如头晕、目眩、肢麻,常有舌红少津,脉细数等症状。阴虚者阳易亢,多伴面红、目赤、耳鸣,情绪易激动诸特点。补肝阴法之地黄、白芍、乌梅,即于敛肝法中,以滋补肝肾之地黄易木瓜,义同“乙癸同源”之理。
已故名中医蒲辅周谓:“肝阳虚则筋无力,恶风,善惊悸,囊冷阴湿,饥不欲食”。旭高以肉桂、川椒、苁蓉补肝阳,即于温肝法中,以“温润潜阳”之苁蓉易吴萸,变破阴回阳之剂,为温养肝阳方。
肝血虚以惊悸,头昏目眩,肢体麻木,经少经闭为主症。旭高补肝血诸药,似沿袭洁古《脏腑药式》之例,笔者对此不敢恭维。当归固为补血要药,“其气最雄”;川芎“疏泄力迅”。二物皆“有阴无阳,有走无守”。因其辛温助动,于阴血亏虚不能涵阳之证,实为禁剂。且归、芎配伍,即《医宗金鉴·妇科》“逐瘀”之佛手散。而续断以“通络活血”见长,牛膝引药下行,实非“自有滋补能力”。据山雷之意,可于洁古“补母”所录之杞子、地黄、阿胶、菟丝之类以充之。
气主煦之,气虚者阳亦微。有关资料谓肝气虚,以疲乏不能耐劳,胆怯,头身麻木为主症。王氏补肝气诸药,亦撷自《脏腑药式》,张山雷对其极不满意。谓杜仲“滋补肝肾”,羊肝“补肝明目”,天麻“养液以熄内风”,白术“以补土胜湿见长”,菊花“清泄肝火”。而细辛、生姜更无补肝气之功。此洁古援引他脏之例,所选药物“不能纯粹”,因而有“百思不得其解”之叹。故指出“补气一门,终是无中生有,不如去之为允”。旭高该法诸药实源于此,有待斟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