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三年学业期满,三老拟留心田于大都,让他更好地发挥聪明才智。但心田认为,大都人多繁华,虽患者来自四面八方,然三老健在,又留有众多同门弟子,解决本地或外地患者的病痛,绰绰有余。而塞北边陲,壬、癸、庚、辛等西北部落,幅员辽阔,人口众多,那里更加缺医少药,更加需要心田。因此,在说服三老及众学友之后,心田决定返回故里。 拜别三老,辞别众友,心田回得馆驿,作还乡准备。忽然人声鼎沸,涌进一大帮人来。其中不少人,是既往或近期治疗过的病者或家属。而更多者,则是从未谋面。宋拉出迎问道:“家师正作返乡准备,甚是忙碌,敢问各位,有何贵干?”顿时一片吵嚷声,难以听清究系云何。心田出得门来,吵嚷声顿止,只见众人一齐稽首,异口同声道:“药王吉安!”心田也稽首道:“众位吉祥。”这时一个三十多岁的人连哭带诉地说道:“我家老母患痹多年,现已卧床不起,所苦者疼痛难熬,常常以泪洗面。今药王即将返回,老母已无救矣。”说着泪如泉涌。心田马上道:“宋拉,咱们这就去给看病。”一听此言,众人立刻如开了锅一般,纷纷要求心田给家人治病,这下心田可为难了。这时,有几位官差打扮的人,同时走到心田面前,深深施礼后,用手示意大家安静,说道:“启禀药王,我等分别是甲、乙、丙、丁四部落派来之人,奉我们酋长之命,设法邀请药王,依次到我部落,为部落中人解救危难。近几年,我等四部落各有不同顽难之疾,致使民不聊生,土地荒废,渔耕尽歇。酋长们焦急万状,曾听壬部、已部等酋长所言,说药王医技如神,又急人所急。因此,我等部落酋长,派我等前来恭请,望药王前往,惠济苍生。”宋拉接口道:“你等四个部落,或在东或在南,所涉范围极广,且又路途遥远,家师如何去得?”那四人又同声道:“药王放心!我四人已作妥善安排,为不致误事,可从大都南下,按路线依次而行。”宋拉又道:“路途遥远,家师何能耐得鞍马劳顿?”四人道:“这个请放心,一切包在我等身上,一路上可水陆并进。舟船有卧榻,轿辇可坐卧,馆驿有人伺奉。”宋拉又道:“家师已外出三载,再去东、南,那又需多少日?”那四人道:“听说药王具好生之德。且听说塞北近年岁岁丰稔,民体康健。而我等部落,或疫疠,或杂病,疾苦万状,非药王不能拯救。如甲乙二部,患热中者,十居六七;而丙丁二部,又以挛痹之病最多,若非药王救治,则必死无疑!”此时其他众人也同时恳请,并有一人代表发言道:“今日所来者,尽系家有重病之人,也皆属四部落中人。我等经四官差劝说,一致请求药王按四官差所定路线,沿途为民众解危救困。” 说完后,黑压压的一片人,尽皆下跪叩首。这下心田可没辙了,民众的需要,酋长的恳请,说什么也没有推辞的理由。他只好点点头说:“快快请起,就按众位的意见办。”此言一出,场面顿时欢声雷动,“药王万岁”的高呼声,经久不绝。 说走便走,心田当即与宋拉备好马,所用物品携带齐备,同驿丞及馆驿众人告别后,随大家出门。此时众部落中人也都准备停当,簇拥着药王,从大都出发。出南苑,过丰台,走大兴,一直南下。自此,或坐轿、乘船以赶路,或驿站、病家以疗疾,或应邀与酋长应酬,少不了几度欢迎,几度饯行。当心田用半年时间给甲乙二部落疗疾后,这日便由舟山渡船,沿大江而去往丙丁部落。大船十分阔绰,卧具齐备,餐肴丰盛。旅途中,宋拉问心田道:“先生,学生每见先生治病,极为灵活,有时一病而治各不同,然均能得愈。学生愚钝,恳请先生教我!”心田道:“治病之道,首在辨析病机,即疾病发生、发展、变化之机理。古人所谓谨守病机、谨察病机,就是这个道理。只有确晓病机,才能有的放矢,切中病情。”宋拉又道:“近半年来,见先生或以砭石治疗,或以草药煎服,然所用之方,与既往似有不同,不知此为何故?”心田道:“地势使然也。既往所治病者,乃在北方。北方者,天地所闭藏之域也。地高陵居,风寒冰冽,其民乐野处而乳食。藏寒生满病,其治宜灸焫,故灸焫者,亦从北方来。”心田稍顿后又道:“一路行来,沿途皆属甲、乙部落,是谓东方。盖东方之域,天地之所始生也。渔盐之地,海滨傍水,其民食鱼而嗜咸,皆安其处,美其食。鱼者使人热中,盐者胜血,故其民皆黑色疏理,其病皆为痈疡,其治宜砭石。故砭石者,亦从东方来。”心田待宋拉思虑稍转后又道:“自女娲补天以来,柱折于西北,地倾于东南。是以西北风高土燥,常苦渴、痹、痈、疡;东南地卑水湿,多染疽、肿、疟、痢。此又因变而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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