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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滋病恐惧症
有些人是身体感染了艾滋病毒,有些人却是心理感染了艾滋病,准确地说,是患了“艾滋病恐惧症”。这是一种与艾滋病有关的神经症,发“病”人数增加,与艾滋病毒感染人数的增加有关系。
在性病门诊,最高记录是,同一个病人做了.次艾滋病检测,仍然不放心,最后出现了抑郁症的症状。对于这样的病人,我们也很无奈,我们通常会跟他们说很多有关艾滋病的知识,希望以此消除他们的心理恐惧。对那些“病”情严重的,就建议他们去看心理医生。
作为医生来说,我很希望每个健康的市民都有足够的防范意识,也希望感染了艾滋病的病人不要放弃希望,能配合我们的治疗。毕竟,艾滋病的防、治是靠所有人,不单是医护人员,而且“防”永远胜于“治”。
12月1日,世界艾滋病日。这一天,复旦大学附属华山医院皮肤科副主任徐金华教授回顾这一年的工作,感触良多。
对普通人来说,艾滋病是和生活有点距离的医学名词,可对像徐金华这样奔忙在第一线的医护人员来说,艾滋病就是生活的一部分。兼任“中国性病艾滋病防治协会”理事的他,说起接触过的艾滋病病毒感染者和疑似感染者,就像在聊自己的亲人或朋友,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最理智的病人
这几年,上海艾滋病感染者的比例有所上升,尤其是通过性传播。
我在门诊中查出的感染者中,有不少本身就有性病史。今年1月到10月,被确诊为艾滋病感染的,一共有19人(去年全年是16个)。在这些病人中,有两个本身是梅毒患者,有4个患有尖锐湿疣——几乎都是由不洁性行为导致感染的。
来性病门诊看病的,一般都是独来独往,也有少数或是夫妻陪伴,或是和性伴侣一起来的。碰上了这种事(疑似性病),任谁都会心情很差。就算是结伴来的患者,通常也是互不理睬,甚至互相指责。我就碰到过一对夫妻,丈夫查实患了性病,妻子在门诊直接发作。
这,我也可以理解,得了性病,不仅健康遭到破坏,生命受到威胁,一个家庭的正常生活也会受到影响,说不定就导致婚姻破裂了。
我记得有这么一个病人,上海人,30岁出头的样子,长相很不错,斯斯文文,一看就知道是高学历、高收入。
他一个人来看病,眼神飘忽,似乎很紧张。他见到我,第一句话就是,“医生,我可能患了艾滋病。”他说,前段时间由于应酬,他和“别人”发生过几次性行为,此后,开始有一些发烧低热的症状。他不放心,从网上买了艾滋病试剂检查,结果呈阳性……他详细叙述了整个过程,说得很有逻辑性。我劝他不用着急,外面购买的试剂不能百分百确诊。
门诊测试结果出来后,他被确诊为艾滋病感染。看到结果,他的脸色都变了,坐在椅子上很久没说话。我跟他说,我们这里也只是初步诊断,必须申报区疾病控制中心,再由市疾控中心作最后确认。他说,他知道,他会配合我们的。
“徐医生,艾滋病携带10年不发病的比率有多少?”他又问。
“这个要看个人,没有很准确的数字。也有更长时间后才发病的。”
听了我的话,他沉默了。趁着这个机会,我对他进行了例行(艾滋病)宣教。我心里明白,这些对他
已经没有意义,以他的知识水平,不可能不知道如何防治艾滋病,只不过是一时的错误,导致了不能扭转的严重后果。
在和他的交流中,我知道,他在公司身居要职。未来几年里,就算他没有发病,艾滋病也会像影子一样跟着他,事业和婚姻都会受到巨大影响。丧失了健康,前途就无从谈起了。不过,算起来,他是我的病人中比较理智的,懂得自己查阅相关资料。
最平静的病人
在艾滋病感染者中,男同性恋是一个组成部分。男同性恋的“性交”方式,使得他们比较容易感染艾滋病病毒。今年,我们就查出3个同性恋的艾滋病感染者,其中两人是“情侣”,一起来作检测,发现双双感染。
他们来看门诊的时候,就显得很特别——我们这里很少有两个男性结伴看病的。他们也直言不讳,承认自己是同性恋,还说,怀疑他俩都感染了艾滋病。他们中的一个,可能曾和艾滋病病毒携带者有过性接触,两人拿到报告的时候,没有互相指责,表现得非常平静。相对瘦弱的那个,已经出现了低烧咳嗽的症状。我们就将他俩的资料移交给区疾病控制中心,听说他俩在那里也很配合(治疗)。
我本人对同性恋的生活状态不是很清楚,但可以想象的是,他们的“情况”确实比较复杂,有一些人的性行为也的确比较混乱。并不是歧视他们,但我真的希望他们多了解一些性健康的知识。